伤心过度,染疾而亡。”
“胡说八道!”
这话不是玄风说的,花钟回头,见一对四五十岁的夫妇扛着农具,从不远处走来。
他们卷着裤腿,小腿上和脚上都沾满了泥土,估计是不舍得弄脏鞋,所以赤脚回来的,鞋子挂在农具上一摇一晃。
他们从花钟和沈寄身边经过,玄风为他们打开篱笆门,花钟闻到一阵芳香,抬眼见他们的身上均落了油菜花粉。
这次篱笆门倒也没再关上,陈父站在门口,望着花钟与沈寄的目光不善,语气却坚定。
“若人人不入伍,国家岂有兵力?无兵又如何守国门,护百姓?即便为国战死,那也是光荣的,是朝廷英雄,若陈风真有那么一天,我和他娘只会为他感到骄傲。”
花钟忽然被怼得说不出来,下意识看了眼沈寄。
沈寄道:“先生既然是明理之人,又如何不能分辨当今朝廷是否值得百姓与将士为之拼命?若朝廷腐败颓靡,耽于享乐,至江山社稷与不顾,纵然将士以身殉国,一身血再热到底也凉透了。”
陈父有些惊讶。
“你也是军中之人?”
沈寄淡声道:“曾领兵十数年。”
陈父摇头:“你模样不过二十出头,领兵十数年此话,也太过狂妄。”
“这是何处?”沈寄偏头问花钟。
“吴云国。”花钟回。
沈寄点头道:“吴云国,边境线不过数千里长的小国,百年来都摄于周边大国威严,是个俯首帖耳的臣子国罢了,指望这样的朝廷有什么骨气,是极难之事,若真有骨气,就不该不顾国内民不聊生,一味征兵扩充武力,为他国驱使,摇尾乞怜。”
陈父勃然大怒。
“听你这话想必二位并非我吴云人,那么还是请早早离去吧,不必以大国之姿来耻笑,我等小国子民甘愿为国驱使,若人人如此,总有一日,小国也能崛起,吴云则会海晏河清。”
他这话才说罢,花钟便觉周遭环境开始发生变化。
在彻底换了地方之前,她听沈寄略有些低沉地说了句:“愚忠本就是一出惨剧。”
“我们换地方了!”花钟讶异,踩了踩脚下的土地。
周遭一片漆黑,无星无月,伸手不见五指。
“这是哪儿?”她刚想问,忽然被扯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随即沈寄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别出声,这儿大概是玄风的第二处记忆点。”
花钟听见很快的心跳声,可她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声。
沈寄离她极近,似乎比在酒窖的时候还近,他说话时,有一阵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垂,她忽然觉得,自己也有了温度。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触手冷冰冰的。
果然是她的幻觉。
“怎么了?”沈寄见她动了动,便低声问。
“沈寄,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哎。”花钟小声说,声音充满了惋惜,“我还没见过。”
沈寄沉默了会儿,才道:“你会见到的,人间有满天繁星,皎皎明月。”
花钟:“嗯。”
沙沙——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在迅速逼近。
沈寄贴着她耳边极轻地说话:“来人大约十人左右,你不要动,他们发现不了我们的。”
在他怀中,花钟几乎想动也不方便动,她不禁想,沈寄这人可真奇怪,一会儿恨不得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一会儿又毫不避嫌地与她靠这般近,动作熟练地像是做过无数遍这种动作。
“停。”玄风的声音乍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心中一惊,聚精会神起来。
“给大军传消息,此处并无埋伏。”玄风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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