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钟:“理论,都是理论知识。”
老道士哀叹一声,又心虚不已,不敢看黑白无常一眼。
想到他用了朱砂纸钱算计无常的事,他就没底气,本以为能阻一阻无常的,谁知道反而激怒了人家。
两头都不讨好。
他颤颤巍巍地扶着柜台站起来,一步一挪地出了门,朝着院子里去了。
大白鹅在后头跟了几步,又停下来看着他进竹屋,放了心,转身回了客栈,在客栈门边一窝,闭眼睡觉。
花钟想起什么,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瞧了眼喝酒聊天的黑白无常,对林菀道:“上酒,别断了他们的酒。”
林菀有些肉疼:“都用醉忘忧吗?要不加点黄泉酿?”
“黄泉酿没用,跟水几乎没区别,还是醉忘忧吧。”她道,“对了,没有多少彼岸花了,我出去采一些回来,你看好店。”
林菀拍着胸脯保证:“花钟姐,交给我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花钟肃容:“我去去就回。”
她扛着网兜子出了门,淡青色的身影仿佛一道青烟,很快与浓雾融为了一体。
林菀黑白分明的眼珠转了转,对大白鹅喊道:“欸。”
大白鹅抬了下眼皮。
林菀小声笑道:“你以为我花姐出去真是采花的啊,才不是呢。”
有八卦?
大白鹅忽然竖起耳朵,来了精神。
“嘎——”
林菀自信道:“我阅人无数,不会看错的,我花姐不是采花,是‘捡人’去了。”
“嘎?”
林菀狡黠地笑:“哪能轻易告诉你呢,你不过是一只鹅而已。”
她从酒柜上又取了两壶醉忘忧放在黑白无常的桌上。
大白鹅:“?”
物种歧视?!
……
花钟沿着黄泉畔走着。
雾没有散,仍是浓重粘稠的感觉,只是略走一会儿,发丝上便挂了水珠,薄如蝉翼的衣裙也湿了,加深了颜色。
彼岸花从她脚踝边一一掠过,她连看都没看一眼。
只凭着经验和听觉感知着水面。
“怎么没有呢?真是奇怪了。”她皱了皱眉,“不会死了吧?”
寻常鬼魂掉在黄泉里,只要及时捞出来,是没什么问题的,最多就是喝几口黄泉苦水。
但她清楚,沈寄是人,活生生的有温度有心跳的人。
她可不确定人落在了黄泉里会落个什么下场。
“嗯?”
花钟脚步一顿,盯着远处的彼岸花丛。
那儿的彼岸花伏倒了一片。
她足下生风,下一刻便到了跟前。
果然——
沈寄失血过多昏迷在花丛中。
他脸上几乎没有血色,气息也较为微弱。
花钟怔了下,扔了网兜子,小心靠近,蹲下来,去探了探他的胸口。
有心跳。
但是体温不比之前了,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黄泉渡难得有温热的东西。
她试图喊了几声,对方却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她不由犯嘀咕:“难道还要我把他扛回去啊?”
可是不管的话,有可能真会死。
在出现第二个叫沈寄的人之前,她可不能丢下这唯一的指望。
唉——
花钟叹了口气。
劳碌命啊。
她扛着沈寄回客栈时,特意绕了个远路,从后门回的。
当林菀注意到楼梯上有动静时,花钟已经带着人上楼了。
她只当自己看花了眼。
花钟上了三楼,将沈寄扔在了露台上,打算脱下他的外衣,替他检查伤口。
她解开外衣的手忽然被攥住,那手失了温热,几乎变得和她一样冰冷。
她抬头,撞进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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