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盏蓦地就在她脚边开了花。
茶盏在顷刻间碎成大小不一的碎片，凌乱的散在那丫鬟的脚边。
丫鬟瞬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身子也是僵在原地，动都不敢动一下。
“还不滚吗？”沈湛见着她不动，厌恶的皱着眉头。
丫鬟有些惊恐的抬头看了端坐在桌边的沈湛一眼，想着平日里萧宜词的温柔随性，又想着眼前这人的身份，若是自己跟了他，何愁没有一个好的前程。
思至此，丫鬟再次鼓起勇气，抬脚跨过那一堆散落在地面上的碎瓷片。
可那些碎瓷片太多，又不曾清扫过，这丫鬟一脚下去，赤裸的脚掌心一下子就正中了一枚碎瓷片，她痛的浑身发软，最后还是及时握住了一旁的屏风，这才勉强的稳住身形。
鲜红的血从她的脚掌下蔓延。“三公子。”她疼得实在是走不了路，只能站在原地，将衣衫往下拉了拉，声音娇柔的唤道。
沈湛听着，眉头一下皱的更厉害。
丫鬟却浑然不觉，身子软若无骨的倚在屏风上：“三公子，我脚疼。”
“你能过来将人家抱过去吗？”
沈湛自然也瞥见了她流血不止的脚掌，可大概是他天生冷情的缘故，并没有任何的情绪浮上心头，甚至还隐隐希望，她能立马因为流血过多而忙，这样就不会有人打搅他等阿宁过来哄他。
他坐在凳子上岿然不动，丝毫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
来时，丫鬟所抱着的一腔热血在瞬间都在瞬间被沈湛无情的扼杀。
她惶恐的弯下身子，想要将自己给抱住，可因脚掌实在是疼的厉害，让她不敢动半寸。
她这次来，本就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勇气。
却没想，她连这人的衣角都没摸着，那些蠢蠢欲动的心思，就被彻底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她不甘心。
却毫无丁点办法。
沈湛仅剩的耐心告罄，他放在桌案上的手反扣过来，敲了敲。
沉闷敲击声在寂静的内室中响起，不一会儿，丫鬟就见着一个美艳如狐狸的男子笑吟吟的带着一个清秀的少年走了进来。
他们旁若无人的从她的身侧走过后，到了沈湛的跟前，对着他行一礼，才道：“公子可是有事？”
沈湛冷着脸，看向那丫鬟的眼神十分冷漠：“将她处理掉。”
徐禅饶有兴趣的回头看了眼：“处理掉？怎么个处理法？”
“你是想她用不在你的面前出现，还是希望她永远不在这个世间出现。”
闻人听着，不太赞同的拱手，对着沈湛说道：“公子，将人赶出府即可，没必要白白沾染一条人命。”
“今儿能背着主子爬床，焉知以后会不会卖主求荣，属下的意见是斩草除根。”徐禅紧跟着闻人的声音开口，显然是没打算给这个花一般娇嫩的姑娘留下什么活路。
在两人出现时，丫鬟已经做好了自己被赶出府的准备，却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因此命丧于此。
当即她也顾不得自己四周是什么，刷的一下就跪下来，发疯似的磕着头，将白嫩的额间抵在尖锐的碎瓷片上。
血汩汩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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