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怔了许久。
他还记得那孩子小时问他,为什么小香猪永远都长不大,是不是食物都被神仙偷偷拿走吃掉了。
简直天真得令人笑。
神仙才不要吃猪食。他刮了下那人鼻子,小香猪永远长不大,可能是因为它自己不想长大。
只要不想长大……就能真的不长大吗?
那时的赵迁坐在他腿上,两眼烁着盈盈水亮。
有我宠着。你也可以。
他温柔说着,神情宠溺而真诚。
就像是毒蛇嘶嘶盘旋在泥泞巢窠,吐着信子下着圈套。以最甜美引诱的罪孽之果。
郭开知道,是他一步步把那人引入了歧途深渊,只为解恨。
万劫不复?
他不信命。他只信自己。
还有只手遮天的权力。
“这便要走了?”
府中财物清点完毕只待装上马车时,整日忙着重振朝局的赵嘉负手望着他,面上看不出喜怒。
郭开大抵知道那人对自己把赵国害至如此局面,心头是有怨恨的。可要不是他这一举,这“代王”可能如今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王族罢了。又哪能坐得王者高位?
“也没什么东西落下了,是该走了。”
“你今日一走,可能再也回不得来。”
嬴政今后可能不会再放他回来,秦赵翻脸后,他这个暂时与秦维护着表面和平关系的赵王也不会再容忍叛国之贼入国。
郭开听着,似是听到了再好笑不过的笑话,薄唇随意勾起一笑。
“随你们吧。我也没想再回来。”
他虽记仇,却从不念旧。
赵国如此。赵迁……也是如此。
“房陵那边……可有消息?”
“王上要真在意,不如自己亲自去看看。”
“郭开,你本是与他最亲之人!”
“……你错了。”
那时的他正视着赵嘉双眸,一字一句,面无表情。
“与他最亲的,从来是你,不是我。赵嘉。”
赵迁大半时间都与他呆在一处,可这大半时间里,念叨的抱怨的在意的,都是另外一人。
大抵那家伙想要的宠爱,他都能给,于是对得不到的陌路兄弟越锥心刺骨念念不忘。
就像此时,他拨开锋叶荆棘,行走在幽竹榛莽间,举目所见皆是森绿一片,岩穴晦暝,潮湿暗冷。
大概得不到的才是最好,失去了才开始惦记。
他明明本该不念旧的。
这世上,从一至终地扮演好一个角色,比什么都难。
就如赵嘉这个永远清风朗月的兄长,就如他这个永远唯君是从的臣子。
就如赵迁这个,本可以永远可以胡闹下去的君王。
“哗……”
风吹沙叶的簌簌声响中,郭开和一众侍卫都警觉地抬起了头,捏紧了刀眉目沉冷。
“是谁?!”
山林里太静了,静得连雀鸟都噤了声,在恐慌中瑟瑟抖。
郭开直觉这房陵不对劲的地方太多,先前村镇的百姓看见他们这些外来人进入,也是各个面露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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