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除去他,我在所不惜。”
不除去那人,军功越膨胀的那人早晚会一举铲除他和韩仓。
“郭大人,确是弱平生所见特立独行之人。”
郭开轻笑了声,“像我这样的人多的是,只要拿钱就能收买,算得上什么特立独行?”
他有自知之明。他的所有尊严和追求早在岁月的滩涂中被磨蚀得一点也不剩。
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真他妈不是个好人。
赶走廉颇,杀死忠臣,而今还要去诬陷李牧。
可这种念头往往不过转瞬一想,一眨眼就消失不见。该杀还是杀,该害还是害。
反正从一开始就不是个好人,干脆就一坏到底。也算对得起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和所作所为。
他抬起眼来,“你可和秦王说好了我的退路?”
就在这时,赵迁似是梦中波动,咕哝着翻了个身,惊了二人一跳。
郭开摸了摸那人散落的柔软长,动作带着自己也没觉的温和。
顿弱点了点头,“最起码士大夫。”
郭开不屑,“士大夫算什么,我要做上卿。”
顿弱笑得让人毛骨悚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顿弱自然不会告诉那人,秦王本给他安置的官职便是上卿,不过为防这人又狮子大开口更进一步,他这才压低了说。
郭开定下了一颗心,“何时进言?”
顿弱看着赵迁眉头微蹙不知在烦恼着些什么的年轻睡颜,目光漫漶了开来。
“等再增兵之时……便是‘李牧意欲集结大军连、秦、谋、反、之、时’。”
一字一顿,铿然有声。
此时。燕。
遥远的北燕之境。冬来霜寒,落木萧萧,百般苍凉。
燕樊拢紧了大氅,小趋着往暖炉熏腾的殿里走去,待热气触及那苍白冰冷的皮肤时,终是松开了紧拢着襟口的手,呼出了一口长气。
她几乎有些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手中穿过万水千山而来的帛信,满目珍存缱绻地浏览着信上之字。
正是林渊亲手笔迹。
她心跳加之际,背后却倏然伸出一只大手,将那帛信一把抽了过去。
“在看什么?”
燕樊神色有些慌乱,转过身就想夺,只是碍于身高差距怎么踮脚都够不到。
“没、没什么,只是故人书信罢了!”
“故人?”燕丹挑眉,瞥了眼信上落款,“林渊,这正不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个‘情哥哥’?”
燕樊咬着唇一跺脚,“什么情哥哥,燕丹你快把信还我!”
燕丹沉了脸,“你唤我什么?”
燕樊一怔,垂下头低低道了句,“……夫君。”
因着刚进屋,燕樊鬓角霜雪都化作了茫茫水雾,细小朦胧的水珠挂在丝上,柔和了倔强眉眼。
燕丹一手抚上她云鬓,一手将那信捏至粉碎,在那人不可置信的惊恐目光中声音半凉。
“别忘了,你究竟是谁的人。”
燕樊抬起头来,目光中满是汹涌怨气,“只是一封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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