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异邦人不得踏足中原事务的惯例,你可知晓?”
顿弱挑眉,开玩笑般啧啧了两声。
“我还道秦王心向平定中原一统天下,非角力共逐六国霸王,乃是心有抱负突破常规之人,如今看来,倒是顿弱识错了。”他拱了拱手,眨眨眼,“既如此,顿弱告辞。”
嬴政立马抬手叫住了他,“等等!”
顿弱回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嬴政,目光流动间却一话都不说。
这是诸侯争霸的末年,可所有人都一心想着称霸王,却无人将目光放远,想过一统天下,结束这战乱纷争,结束这割据局面。
他也是看着秦王嬴政有这么“一点抱负”,才微微动了心,打算看看传闻里如豺狼恶兽一般的存在,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只是没想,和传闻里的凶恶长相相差得还挺远。
顿弱盯着嬴政,摇了摇头,这让嬴政有些不满,微微眯起了眼。
“文信侯的确曾跟寡人提起过你。”他顿了顿,“不过你生在异邦,寡人从未听到过关于你的事迹,你又该如何让我相信你不是有名无实之人?”
顿弱扬起眼角,“我可上座说?”
嬴政沉声,“请。”
顿弱上榻不客气地喝了一口尊中酒,两腿并不跪坐,反而极不雅致地屈起,虽则潇洒随意,却傲慢失了礼,惹得嬴政又是一阵眉头皱起。
“王上,天下有‘有实无名之人’、‘有名无实之人’,还有‘无名无实之人’,你可知?”
“弗。”
顿弱摇晃手中樽杯,轻轻呵笑了声,笑意华丽磁性,如酒液流动淌过耳膜。
“有实无名啊,指的是商者,不用耕耘做工,就可积粟满仓坐享其成。有名无实反过来,指的是农夫,胼手胝足顶着炎寒勤勤恳恳,可到头来却户无积粟家无余粮。”
他顿了顿,一口饮下尊中剩下酒液,喉结一动,然后直直盯着嬴政双眼。
“而无名无实的,指的就是王上您。身为万乘之尊,却无孝亲之名;坐拥千里,却无孝亲之实。岂非欺尽天下第一人?”
嬴政没想这外臣胆敢提起来朝中内臣都不敢妄言的太后一事,一时黑了脸色,拳头紧握。
“你可知寡人为了嫪毐和太后一事……罢官了多少人?”
“我若不知,便不会提起。”
“寡人大可下令禁你永生不得再入秦国,又或者……直接将你秘杀在这秦宫之中。”
顿弱摇了摇头,一笑。
“可笑啊可笑。我道秦王有多少远见,原来也不过是恩将仇报一人。”
“何来恩将仇报?”
嬴政竖起了眉。
“我要救你,你反要杀我,这如何不是恩将仇报?”
顿若挑起了眉,“如今世人是如何评判王上的,不必我再多说。我知道王上乃心意坚定之人,所作主意难以悔改,更何况谋逆一事本就是太后嫪毐欲壑难填得寸进尺。”
嬴政垂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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