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点染汁液,润泽明亮。
可他却依旧抿着,将那残留的红渍舔入了喉,闷声咽下。
“你没听过……”他顿了顿,把晃着手中精巧漆杯,“《尉缭子》?”
林渊一愣,“不就是我上次捡回来的那竹册?”
魏缭点了点头,“正是此物。”
“这书有什么稀奇?”林渊半惑,觉得尉缭子听着耳熟,可仔细回想却又想不起来在哪看过。
魏缭直刃般地盯着林渊,片刻后收回目光一笑,“原来你当真不知。”
“《尉缭子》治国论道无所不包,乃一代军论奇书,更有言者曰得《尉缭子》者得天下。如今此书一出,六国争相纷抢,你说魏增他是妒也不妒?”
林渊睁大两眼,慨然不绝。
“你也叫魏缭,这么厉害的书可是你写的?”
魏缭这次的回应迟来许久,突如其来的寂静像蔓草疯长,像万蚁在背脊上暗爬。
让人难熬。
魏缭将杯中牡丹江全都饮尽了,才终于出声,开口道的却是辞别。
“多谢款待。”
他缓缓起身,笑意淡淡。
“不过在下还有要事须办,得先行一步。”
林渊一怔,“这桌上小食你还一个都没碰呢!”
“有些菜食,本就不必碰。”
魏缭意有所指,却并不说破。
林渊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愣愣地招呼。
“那下次有空,你再来吃?”
魏缭抬步的脚一顿,终是跨了出去衣袖翻飞。
“吃与不吃有何重要?”
是与不是……
又有何重要。
他是魏缭。
当世唯一的尉缭。
知道这个就已足够。
魏缭徐步下楼时,看见客栈门口晃过两道华雍身影,可细细一瞥却再无踪影。
他摇摇头,暗想,也是,那人怎么会出现在这。
而他所不知的是,就在门外马棚旁,赵姬与素人上了马车,伴着“驾”的一声,开始往吕府方向徐徐行去。
车辙纵横,就像这半生风雨路。
赵姬挑起帘子,眯起眼看着远处那高高挂起上书着“文信侯府”四字的金丝牌匾,无波无澜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老朋友,总算要再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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